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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1/9/18 20: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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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嘎公走人户(三)
作者:罗福东(坏坏哥) 刘波(鬼火)
二十五那天晚上，陈木匠和二嘎公等几个人各喝了二三两包谷酒。喝完酒都有些二麻二麻滴，他们裹杆烟喝起上坡去偷梁木。
把梁木偷起回来又砍好，已经各十二点哒，大家好多人都累老火哒，陈木匠盼皮要推好了准备弹中墨线，一个人又耐不合，就喊二嘎公来帮忙，二嘎公走拢就说：“耶，掌墨师，你硬各是推得光嘟嘟的哈，推得干干净净滴，”（土家人推梁木滴时候说“光嘟嘟”，“干干净净”是说主人家屋里穷的寓意）气得陈木匠咬牙切齿，翻明白眼给二嘎公看了几眼，好在陈木匠徒弟周武二和卢成发也在场，两个人就把二嘎公拉起走哒。陈木匠师傅给陈木匠说过，推梁木要尽说好的，如果有人说坏的就要重新去偷一根，前面这根算是白搞哒。其实，二嘎公以前也帮到搞过木匠滴，但主要是装板壁整楼还有打水桶潲桶脚盆那些活路，但立大房子没当搞过，这些规矩他晓得同JB。
二十六那天，天还没亮,掌墨师陈木匠和他徒弟们和二嘎公以及团转四邻帮忙滴吃过鲁班饭，陈木匠敬完鲁班师傅后，喊一声“老少爷们帮忙起啊！” 管客师周文放了挂串串火炮，霹啦啪啦滴火炮声音打破了村里的宁静。大家一起走到屋基的列子跟前，帮忙的老少爷们一边跟着吼“起啊！起啊…。”那气势异常喧闹，吼得对门的狗都架势叫了起来。一些人把捆好在排列上的木棒木杆杆撑到起,还有一些人把捆在中柱上的筋带用力拉起，没得好哈就把堂屋两边中堂的两排列子立起来了，还把柱头脚脚嵌在地脚枋上,搞二嘎公提前做好的木捶子将穿枋敲进去,天亮时接到起又把山当头两排列子立起来，一栋四列三间五柱二房子架子就各立起来了。 早上九点钟左右，团转帮忙的，走人户吃酒的，都陆陆续续来齐了，吃过早饭就准备上梁。
上梁是土家立房子最好看也是最热闹的场景，就好比春晚看赵本山滴小品那样让大家期待。大家只见陈木匠腰里围着围腰，颈子上系着一条帕子，手头拿着锚子和角尺走到堂屋的正中央大梁面前架势说梁，他右手举起锚子，然后轻轻地落在大梁上，嘴里的福诗就像吐枇杷一样滚滚而出：
木王，木王- 你生在何处？你长在何方？
我生在青龙山上，长在旷野山场。
是谁赐你生，是谁赐你长？
王母娘娘赐你生，露水滴滴赐你长。
七十二年才长大，八十二年长成材，
张郎过路不敢砍，李郎路过不敢量。
鲁班师傅神通大，砍你下来做栋梁，
大尺量来三尺三，小尺量来丈八长。
大锯切头，小锯切尾，
切了两头用中间，帮忙老少齐帮忙，
七十二人扶上马，八十二人拖进场。
墨线拉起好弯扬，世代儿孙万年长，
推创推起放豪光，世代儿孙做高官！”
陈木匠念完，二嘎公带头就大声喊“做高官！…”。二嘎公别的本事没得，声气还是大。
陈木匠把说梁搞完了又点梁，他放下锚子，从王毛子手里接过一只鸡公，在堂屋里大声舞器地说道：
此鸡不是非凡鸡，待我慢慢讲来历，
鸡儿子，子儿鸡，说起此鸡真稀奇，
昆仑山上捡来三个蛋，孵出三双六只鸡，
这个鸡儿才是怪，飞到弟子手中来。
它头戴花冠帽，身穿五彩衣，
此鸡拿来何处用？拿来主家点梁头。”
说完，陈木匠就把鸡冠子用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鸡冠子上的鸡血一滴一滴地流起出来，又走到大梁的一头，一边说福诗一边在大梁上画字符： “一点点梁头，儿子儿孙做诸候。” 二嘎公带头大声喊：“做诸候！” 陈木匠又把鸡冠子又拿到大梁小的那一头，点了一下，画了一个字符： “二点点梁尾，世代儿孙高中举” 二嘎公又和那些帮忙地又大声地吼: “高中举!” 陈木匠再走到梁的中间在上面用鸡冠画了一个字符,念道: “三点点梁腰,世代儿孙穿锦袍,自从今日发梁后,世世代代万年长!” 二嘎公更来劲哒，和众人齐声吼: “万年长!”
二嘎公这高声呼和，手足舞蹈，一没注意一脚碰到不晓得是哪个丢在地上的一同木锤锤上，搞了一仰翻叉又一个坐独，屁股上敷了好大一块黄泥巴，那形状就像一个大桃子，引得老汉老婆婆们甚至灶屋里在弄饭滴妇女老起锅铲都过来看来哒，特别是管客师周文的右客，端起捎箕都跑过来哒。这新屋基顿时人山人海，老坎上都站得有人，比赶场还热闹。
点完梁,陈木匠把鸡公放在大梁中间,叫王毛子两个细娃一个老一头,陈木匠用王毛子递过来的红布在梁上边缠边念：“左缠梁来右缠梁，主家永远多吉祥，今日上梁吉日起，富贵双全万年长！” 缠完梁陈木匠示意帮忙的扛梁人，一声吼：“起啊！”，二嘎公和刘老七两个人便迅速地将大梁扶上肩膀，在火炮声和众人的扶助下顺着架在两边的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二嘎公边爬边说福诗： “上一步天长地久，上二步地久天长，上三步三元接地，上四步四季发财，上五步五子登科，上六步六六大顺，上七步七星高照，上八步八洞神仙，上九步九九归位，上十步十全十美，十一二步上山川，儿子儿孙做高官！”
在众人拖拉扶助下，肩扛大梁的二嘎公和刘老七两个分别迅速地把大梁扛上了中柱顶顶上，还把大梁放于中柱嵌口里头。这时陈木匠手托一只茶盆，上面放有利师钱、抛梁粑等物品，左手扶住木梯右手托着茶盆，往上登一步念一句： “上一步一帆风顺，上二步富贵双全，上三步金榜题名，上四步四季平安，上五步五福临门，上六步六畜兴旺，上七步紫微星高照，上八步八方来财，上九步天长地久，上十步万代昌盛！”很快他已坐在中柱边，另一边他的几个徒弟同时从木梯上爬上屋架坐在中柱边，准备洒抛梁钯了。 王毛子屋一家子腰杆捆围腰，按老少顺序跪在堂屋中间，反手把围腰两只角提起，像个渊篼撮箕，等陈木匠他们把大糍粑抛在篼里，陈木匠边抛边念： “左手赐你一锭金，
儿子儿孙永长生，
右手赐你一锭银，
儿子儿孙永接存，
自此今日抛梁后，
子孙后代万年长！”
这时边洒抛梁粑边说福诗，二嘎公从来都讲狠也喜欢抛文采，从他说的福诗中听出暗中在日决陈木匠那几个徒弟，没得好哈就和那几个徒弟就搞起股子哒，但二嘎公单枪匹马一张嘴又啷个搞得赢那边五六个年轻人咯，在和众徒弟的几个回合对福诗中，二嘎公可谓是江郎才尽。一哈急到就各说漏嘴了：
“太阳出来喜阳阳，
照在主家立华堂，
华堂立来是个偏偏，
猪儿喂来是个卷卷。”
勒一说，搞得大家哄堂大笑，王毛子更是气的屁眼都是火。差点捡起一个瓦片朝二嘎公打起来滴。好在看热闹的人怕事情搞大，才把王毛子拉到起。 洒抛梁粑的时候陈木匠是一把一把地洒，接二连三地甩起下来，堂屋里、阶檐口、甚至是老坎上到处都是粑粑。但是二嘎公却是一个一个的拿起丢，丢一个又停一哈，搞了半天没看到他洒好多，但身上那几同荷包是装的胀鼓鼓滴，比哪个都要装得多，等他从列子上下来后那些细娃找他要都不搞。其实二嘎公就是默滴要把粑粑要揣回去匡孙娃，国人也好多逮几同。平时走人户二嘎公硬是要搞盐口袋把酥肉粑粑装满才肯放手，并且每回走人户都要提前把国人的烟口袋腾空起，好多装点葵花籽和落花生回去。 吃过晌午饭后，二嘎公和团转四邻居帮忙的人把檩子廓起后，又钉传皮、又是递瓦、盖瓦，又搞了半天活路王毛子的四列三间五柱二新房子就各搞起哒。
虽然在上梁滴时候二嘎公说福诗没搞好让王毛子有点意见。但王毛子看着国人屋里新崭崭的房子在夕阳的映衬下。白身身的柱头，青色的瓦都被晚霞染上一层金色。这片山又多了一处风景啊！他心里也各还是高兴。此刻王毛子边给木匠和帮忙的人装“曲江”烟边说：“陈木匠做出来的房子那应各是都比城里的‘罗马半岛花园’好看啊”。随着管客师周文又放了一串火炮，众人在嬉笑声中纷纷走到坝子头坐席吃夜饭。
吃夜饭滴时候二嘎公和周武二还有卢成发勒两个木匠坐在一桌去哒，周武二和卢成发刚好坐在席口上，二嘎公坐在他两个对面，其他在座的人全部是右客和姑娘家，二嘎公也认不到她们，可能是王毛子屋远处的亲戚。因为上午说福诗二嘎公日决了周武二和卢成发他两个，周武二和卢成发就在打算来怎么搞整二嘎公一盘。
开席后，管烟酒滴田磊娃抱起几瓶包谷酒挨一杂二放在每个席位上，当走到二嘎公勒桌滴时候，周武二就对田磊娃说：“磊娃，我们勒一桌都是女班家和年轻人，勒个东西我们不喝，你各拿到其他桌子上去，”田磊娃也是个老实直爽的人，听周武二嫩个一说，就各真滴没把勒一桌放酒，（其实周武二和卢成发也确实不喝酒，女班家就更不用说）。在执盆的端菜上来后，卢成发接菜，他把坨坨肉啊鸡肉鸡爪爪啊酥肉粑粑勒些菜就专门凳在离二嘎公远点滴地方，把青带、豆芽、豆腐、包包菜勒些素菜就才凳在二嘎公面前。二嘎公看桌子上其他人都不女班家又个都认不倒，也就不好意思站起来伸长手杆去捻那些肉来吃。
他心里应是不好想，就装假边指着那些肉菜边对卢成发说：“卢木匠，麻烦你把那些碗搌到中间来点，你看勒些姑娘家各捻不到呢。”
卢成发回答说：“表伯伯，你把你荷包头滴粑粑拿出来给我们一个人分几个我就搌到中间来。” 卢成发也晓得，那些女班家一般都不爱吃肉菜，当然她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啦。
一说完，几个右客偷到偷到滴就各笑起来哒。勒顿夜饭，二嘎公酒也没喝成肉也没吃到，满肚子滴火。听说二嘎公把饭吃完哒还悄悄把周文拉在山头上说周文勒个管客师点都JB不行，管席都不负责任。后来二嘎公每次见到周文应是不雄他，白都不搭。
那天晚上，二嘎公揣着胀鼓鼓的粑粑和二嘎婆两个佬回到野茶搞地黑尽麻眼的，还在路上扯了别家草树上的几棚稻谷草做了几个火把才搞到屋。
后续二嘎公走人户（四）正在创作中，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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